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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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夜晚, 荒原寂寥。遠處燈火葳蕤。她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是塤。
小霜似乎十分喜愛這塤音，它鼻子出氣, 輕輕地踩了踩前蹄。
悠揚, 平和, 又悅耳的塤音, 仿佛可以輕撫人心間的憂慮。春婉的目光至始至終註視著遠方。
這塤音能讓人拋卻雜念，連風吹枯草的聲音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她緊握韁繩的手緩緩松開。
夜色本該是涼的，吹在微燙的臉上, 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
無論如何, 她現在的日子比在京城好上萬分。
“走吧，我們回去。”
春婉扯了扯韁繩，白馬調轉了方向。
臨走前, 她說道：“看到的, 都忘記。”
“駕！”白馬在荒原上奔騰。
沈從霖戴好面具, 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逝。
老馬夫見到他們回來, 開心的笑了：“嫣嫣姑娘今晚要等將軍嗎？”
“不了，我等會兒和師父一起走。”
春婉將馬系好，朝著不遠處的帳篷走去。
老馬夫摸了摸白馬, 這小姑娘剛來的時候似是有心事, 騎馬一圈回來，看她的樣子是想開了。
“元四, 廚房煮了雞湯，記得去舀一碗。”老馬夫提醒道。
冬末, 春將至。
岳州的人喜歡喝雞湯迎春。
老馬夫口中的廚房是一個臨時搭在的棚, 幾口大鍋燒滾，士兵們誰想喝湯都自己去盛。
有士兵給春婉盛了一碗, 她禮貌婉拒。
替李郎中收拾藥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回過頭，是戴著青鬼面具的元四。
他將碗放到了桌上，輕輕地推至她面前。
不言一語，意味明顯。
春婉看著雞湯上漂浮的油漬，香氣入鼻，喚醒了味蕾。她微微一笑：“謝謝。”
昨晚下藥的事，大概只有元四沒有嫌疑。
李郎中忙完了手頭上的事，他將手裏剩餘的雞湯喝完，道：“嫣嫣啊，小雁托我給你帶了一封信。”
李雪雁在家裏無聊，也只能寫點信。早上拖二叔幫她帶給嫣嫣，現在每天就盼望著她的回信。
春婉接過。
元四默默離開。
李郎中看著他的背影，道：“這個士兵我記得叫什麽四來著？”
“元四。”春婉提醒。
“他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啊，將軍最近交給他的任務，都出色的完成了。關於戰馬的統籌與訓練，他在這方面可真是天賦異稟。今天將軍在唐王大人面前沒少誇他。”李郎中一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我給他看病的時候，註意到他的骨相極其出色，若不是毀了容，肯定是個討姑娘家喜歡的美男子。”
春婉小口小口的喝著雞湯。
李郎中冷不丁的說道：“我看嫣嫣最近與他走得很近，是不是……”
她楞了下，連忙開口道：“師父，是將軍讓他教我騎馬。而且你前幾日與師娘游山玩水的時候，許多病患都是我來照顧。元四，只是其中一個。”
“哈哈哈，是這樣啊，師父記性不好，嫣嫣莫見怪。”李郎中笑了笑。
沒有就好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將軍待嫣嫣很不一般。
元四，也是個有潛力的小夥兒，但哪能跟將軍比啊。
出於私心，他也希望這個小徒弟能嫁得好哇。
“以後可不能這麽說了……”春婉連雞湯也顧不得喝，只覺得如坐針氈。
昨晚，她的身子都被元四看光了。
依他的性子，應該不會往外說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師父錯了，這種話絕對不會再說。”李郎中有錯立馬就認。
姑娘家的玩笑可不能隨便開，一個不小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毀人清白。
兩人一起離開。
馬車出軍營的時候，春婉的思緒也跟著逐漸平靜下來。
她坐在馬車上，已然拆開李家小姐送來的信。
第一句便道明，陳太守退婚了。
興許是因為這個，李雪雁下筆如飛，幾乎可以看到她是怎樣開心的寫完這封信。
她在信中，毫不掩飾的表達對陳太守的厭惡之情。
據說他府上養了許多姬妾，可還不滿足，有空就去那煙花之地。山高皇帝遠，絲毫不知道收斂。
還不忘提醒春婉，要離這個陳太守遠一些。
聽說，他想教弓箭？
可萬萬不能答應！
在李雪雁看來，嫣嫣這麽好，絕不能被陳太守糟蹋了。他最會討小姑娘歡心，不過嫣嫣看著也不是那種會輕易被討好的女子。反正，她分享快樂的同時，也不忘叮囑自己的至交好友。
末了，強調了三遍，記得回信！
“陳太守……”春婉對這個人印象深刻。
他與將軍關系不錯，府中比試那次，氣氛還算活泛。昨晚的事，會跟他有關嗎？
春婉將信折好，塞回了信封裏。
既然雁雁說了那她也就多留意些，弓箭是要學，但也不必勞煩陳太守。
翌日。
一大早，連翹就語氣慌張的沖進了房內，春婉剛睡醒，正在洗漱。
“嫣嫣姑娘，陳、陳太守來了。”
春婉聽到這個名字，比自覺的皺了皺眉。
“將軍可在？”
“在的。不過他不是來找將軍。”連翹有些緊張的捏住帕子：“太守大人，是來找姑娘你的。”
“找我？”
陳太守想要擄走春婉那日，被將軍的暗衛阻止，這倒讓他頗為意外。他能看出，唐煜對這位嫣嫣姑娘很特別，可沒想到他特別到連自己的親衛兵都用來保護她。
上心的程度，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有意思。
既然唐煜這麽在乎，那他就更要將這位嫣嫣姑娘占為己有。
這不，等著唐王率兵出城，前往那極冷的寒祗山，自己就來王府眼巴巴的蹲著了，就為見那小娘子一面。
正廳，唐煜看著陳太守的下人搬進屋內的一箱又一箱的東西，臉色微沈。
人已經查出了。
確實與太守有關。
他們平時雖能一起說說笑笑，可在這種事情上，怎麽可能馬虎？
陳太守辦事能力不錯，私生活放浪在岳州也沒人過問。論官職，他比自己還高了那麽一點。
“你這是做什麽？”唐煜冷冷的看著他。
陳太守身上還穿著紫色官服，他隨意的坐到了一張太師椅上，笑道：“很明顯呀，我來貴府求娶嫣嫣姑娘。她是府上的醫師不錯，但她的終身大事應該不需要將軍做主吧？”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唐煜微怒：“她雖父母雙亡，但尚有家兄在京城，你就算要娶，也得讓她家兄同意！”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快馬加鞭，送了一封密函去京城。我想她的兄長不會不同意。”
春婉來到了廳內，陳太守的話她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
這身份是頂替的，不過京城那邊有小王爺在，應該不會出差錯。
“見過將軍大人，太守大人。”她按照規矩行禮。
看到她，陳太守立馬笑了起來。他站起身，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笑容開朗純粹，完全不像是會做壞事的人。
“嫣嫣姑娘，這些是我帶的聘禮。你要是都不喜歡，我就明日換了新的再來！”
“太守大人，民女只想留在軍中給人治病，不想嫁人。請回吧。”
陳太守聽到這話，也不惱，他笑道：“還是多考慮考慮吧。我難得，退了李家的親事，想要迎娶你呢。”
以為嫣嫣姑娘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強調：“是明媒正娶。”
春婉低頭行禮：“太守大人，請回。”
“我可能很快就反悔了。到時候，你只能做姬妾。”陳太守的聲音裏多了一絲寒意。
在他看來，漂亮的女子，就應當像珍品一樣收藏在家中。
這裏是岳州，山高皇帝遠，沒人能管得了他的事。
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師。
很快，他又笑了起來，好像剛才的那一抹陰鷙都是錯覺：“嫣嫣，你再好好的考慮考慮。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同意了，就讓王府的人傳話給我。你可要想清楚了。”
陳太守說罷，便離開了。
唐煜冷聲道：“擡走你的東西！我大盛的律法嚴明，強搶民女這種事，必將嚴懲！”
陳太守回頭看了他一眼：“若嫣嫣親口同意呢？”
見對方說不出話，陳太守心裏只覺得一陣快活。唐煜，你現在所能體會到的，也比不上他當年的萬分之一。
王府的下人都有些錯愕，怎麽回事，陳太守與將軍不是許多年的交情了？
陳太守怎麽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春婉起身，臉色微白。
人走遠後唐煜來到她身前，他想，婉兒一定是被嚇到了，輕聲安撫：“沒事的，不要怕他。這裏是岳州，沒人能從鎮北王府中搶人。”
太守官職雖比他高，但必要的話，他也可以不守法。
回去的路上。
年輕貌美的姬妾，摘了一顆葡萄，餵進了他嘴裏：“大人，你是不是太沖動了。唐煜不管怎麽說，也是聖上封的左騎將軍，而這裏又是岳州，鎮北軍的地盤。現在撕破臉，可是有風險的呢。”
男子滿不在乎：“男婚女嫁之事，別說他一個將軍，就算是唐王本人也無權過問。我會讓許嫣嫣親口同意嫁給我，就算是鬧到了聖上面前，唐家也不占理。再說了，京城的那位，你說他的龍椅還能坐多久？”
提及聖上，沒有絲毫敬畏。
貌美姬妾也是悠然一笑，又剝了一個葡萄，遞到了他嘴邊。
大盛朝安穩的日子過得太久，這天，是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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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霜似乎十分喜愛這塤音，它鼻子出氣, 輕輕地踩了踩前蹄。
悠揚, 平和, 又悅耳的塤音, 仿佛可以輕撫人心間的憂慮。春婉的目光至始至終註視著遠方。
這塤音能讓人拋卻雜念，連風吹枯草的聲音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她緊握韁繩的手緩緩松開。
夜色本該是涼的，吹在微燙的臉上, 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
無論如何, 她現在的日子比在京城好上萬分。
“走吧，我們回去。”
春婉扯了扯韁繩，白馬調轉了方向。
臨走前, 她說道：“看到的, 都忘記。”
“駕！”白馬在荒原上奔騰。
沈從霖戴好面具, 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逝。
老馬夫見到他們回來, 開心的笑了：“嫣嫣姑娘今晚要等將軍嗎？”
“不了，我等會兒和師父一起走。”
春婉將馬系好，朝著不遠處的帳篷走去。
老馬夫摸了摸白馬, 這小姑娘剛來的時候似是有心事, 騎馬一圈回來，看她的樣子是想開了。
“元四, 廚房煮了雞湯，記得去舀一碗。”老馬夫提醒道。
冬末, 春將至。
岳州的人喜歡喝雞湯迎春。
老馬夫口中的廚房是一個臨時搭在的棚, 幾口大鍋燒滾，士兵們誰想喝湯都自己去盛。
有士兵給春婉盛了一碗, 她禮貌婉拒。
替李郎中收拾藥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回過頭，是戴著青鬼面具的元四。
他將碗放到了桌上，輕輕地推至她面前。
不言一語，意味明顯。
春婉看著雞湯上漂浮的油漬，香氣入鼻，喚醒了味蕾。她微微一笑：“謝謝。”
昨晚下藥的事，大概只有元四沒有嫌疑。
李郎中忙完了手頭上的事，他將手裏剩餘的雞湯喝完，道：“嫣嫣啊，小雁托我給你帶了一封信。”
李雪雁在家裏無聊，也只能寫點信。早上拖二叔幫她帶給嫣嫣，現在每天就盼望著她的回信。
春婉接過。
元四默默離開。
李郎中看著他的背影，道：“這個士兵我記得叫什麽四來著？”
“元四。”春婉提醒。
“他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啊，將軍最近交給他的任務，都出色的完成了。關於戰馬的統籌與訓練，他在這方面可真是天賦異稟。今天將軍在唐王大人面前沒少誇他。”李郎中一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我給他看病的時候，註意到他的骨相極其出色，若不是毀了容，肯定是個討姑娘家喜歡的美男子。”
春婉小口小口的喝著雞湯。
李郎中冷不丁的說道：“我看嫣嫣最近與他走得很近，是不是……”
她楞了下，連忙開口道：“師父，是將軍讓他教我騎馬。而且你前幾日與師娘游山玩水的時候，許多病患都是我來照顧。元四，只是其中一個。”
“哈哈哈，是這樣啊，師父記性不好，嫣嫣莫見怪。”李郎中笑了笑。
沒有就好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將軍待嫣嫣很不一般。
元四，也是個有潛力的小夥兒，但哪能跟將軍比啊。
出於私心，他也希望這個小徒弟能嫁得好哇。
“以後可不能這麽說了……”春婉連雞湯也顧不得喝，只覺得如坐針氈。
昨晚，她的身子都被元四看光了。
依他的性子，應該不會往外說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師父錯了，這種話絕對不會再說。”李郎中有錯立馬就認。
姑娘家的玩笑可不能隨便開，一個不小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毀人清白。
兩人一起離開。
馬車出軍營的時候，春婉的思緒也跟著逐漸平靜下來。
她坐在馬車上，已然拆開李家小姐送來的信。
第一句便道明，陳太守退婚了。
興許是因為這個，李雪雁下筆如飛，幾乎可以看到她是怎樣開心的寫完這封信。
她在信中，毫不掩飾的表達對陳太守的厭惡之情。
據說他府上養了許多姬妾，可還不滿足，有空就去那煙花之地。山高皇帝遠，絲毫不知道收斂。
還不忘提醒春婉，要離這個陳太守遠一些。
聽說，他想教弓箭？
可萬萬不能答應！
在李雪雁看來，嫣嫣這麽好，絕不能被陳太守糟蹋了。他最會討小姑娘歡心，不過嫣嫣看著也不是那種會輕易被討好的女子。反正，她分享快樂的同時，也不忘叮囑自己的至交好友。
末了，強調了三遍，記得回信！
“陳太守……”春婉對這個人印象深刻。
他與將軍關系不錯，府中比試那次，氣氛還算活泛。昨晚的事，會跟他有關嗎？
春婉將信折好，塞回了信封裏。
既然雁雁說了那她也就多留意些，弓箭是要學，但也不必勞煩陳太守。
翌日。
一大早，連翹就語氣慌張的沖進了房內，春婉剛睡醒，正在洗漱。
“嫣嫣姑娘，陳、陳太守來了。”
春婉聽到這個名字，比自覺的皺了皺眉。
“將軍可在？”
“在的。不過他不是來找將軍。”連翹有些緊張的捏住帕子：“太守大人，是來找姑娘你的。”
“找我？”
陳太守想要擄走春婉那日，被將軍的暗衛阻止，這倒讓他頗為意外。他能看出，唐煜對這位嫣嫣姑娘很特別，可沒想到他特別到連自己的親衛兵都用來保護她。
上心的程度，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有意思。
既然唐煜這麽在乎，那他就更要將這位嫣嫣姑娘占為己有。
這不，等著唐王率兵出城，前往那極冷的寒祗山，自己就來王府眼巴巴的蹲著了，就為見那小娘子一面。
正廳，唐煜看著陳太守的下人搬進屋內的一箱又一箱的東西，臉色微沈。
人已經查出了。
確實與太守有關。
他們平時雖能一起說說笑笑，可在這種事情上，怎麽可能馬虎？
陳太守辦事能力不錯，私生活放浪在岳州也沒人過問。論官職，他比自己還高了那麽一點。
“你這是做什麽？”唐煜冷冷的看著他。
陳太守身上還穿著紫色官服，他隨意的坐到了一張太師椅上，笑道：“很明顯呀，我來貴府求娶嫣嫣姑娘。她是府上的醫師不錯，但她的終身大事應該不需要將軍做主吧？”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唐煜微怒：“她雖父母雙亡，但尚有家兄在京城，你就算要娶，也得讓她家兄同意！”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快馬加鞭，送了一封密函去京城。我想她的兄長不會不同意。”
春婉來到了廳內，陳太守的話她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
這身份是頂替的，不過京城那邊有小王爺在，應該不會出差錯。
“見過將軍大人，太守大人。”她按照規矩行禮。
看到她，陳太守立馬笑了起來。他站起身，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笑容開朗純粹，完全不像是會做壞事的人。
“嫣嫣姑娘，這些是我帶的聘禮。你要是都不喜歡，我就明日換了新的再來！”
“太守大人，民女只想留在軍中給人治病，不想嫁人。請回吧。”
陳太守聽到這話，也不惱，他笑道：“還是多考慮考慮吧。我難得，退了李家的親事，想要迎娶你呢。”
以為嫣嫣姑娘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強調：“是明媒正娶。”
春婉低頭行禮：“太守大人，請回。”
“我可能很快就反悔了。到時候，你只能做姬妾。”陳太守的聲音裏多了一絲寒意。
在他看來，漂亮的女子，就應當像珍品一樣收藏在家中。
這裏是岳州，山高皇帝遠，沒人能管得了他的事。
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師。
很快，他又笑了起來，好像剛才的那一抹陰鷙都是錯覺：“嫣嫣，你再好好的考慮考慮。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同意了，就讓王府的人傳話給我。你可要想清楚了。”
陳太守說罷，便離開了。
唐煜冷聲道：“擡走你的東西！我大盛的律法嚴明，強搶民女這種事，必將嚴懲！”
陳太守回頭看了他一眼：“若嫣嫣親口同意呢？”
見對方說不出話，陳太守心裏只覺得一陣快活。唐煜，你現在所能體會到的，也比不上他當年的萬分之一。
王府的下人都有些錯愕，怎麽回事，陳太守與將軍不是許多年的交情了？
陳太守怎麽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春婉起身，臉色微白。
人走遠後唐煜來到她身前，他想，婉兒一定是被嚇到了，輕聲安撫：“沒事的，不要怕他。這裏是岳州，沒人能從鎮北王府中搶人。”
太守官職雖比他高，但必要的話，他也可以不守法。
回去的路上。
年輕貌美的姬妾，摘了一顆葡萄，餵進了他嘴裏：“大人，你是不是太沖動了。唐煜不管怎麽說，也是聖上封的左騎將軍，而這裏又是岳州，鎮北軍的地盤。現在撕破臉，可是有風險的呢。”
男子滿不在乎：“男婚女嫁之事，別說他一個將軍，就算是唐王本人也無權過問。我會讓許嫣嫣親口同意嫁給我，就算是鬧到了聖上面前，唐家也不占理。再說了，京城的那位，你說他的龍椅還能坐多久？”
提及聖上，沒有絲毫敬畏。
貌美姬妾也是悠然一笑，又剝了一個葡萄，遞到了他嘴邊。
大盛朝安穩的日子過得太久，這天，是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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